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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施高塔路到霞飞路(第二章)

民国架空向  老上海 尽力描绘记忆中的摩登夜上海 主泊秦淮   76号卧底小开秦奋x不谙世事小少爷韩沐伯 副瑶墨 军统接头线人靖佩瑶x妙手空包打听秦子墨 >啰嗦话痨,不喜勿入 >期待小红心小蓝手,评论更喜欢。 从施高塔路到霞飞路 · 第二章      韩沐伯其实挺喜欢上海这些小弄堂的,他偶尔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想着去到处的弄堂窜一窜,但是自己的洁癖作祟,看着那些有点阴暗潮湿的小角落总觉得自己下不去脚。他记得自己姆妈同自己形容的那些小弄堂,那一条条一排排的弄堂里,流动着上海最琐碎的故事,别看它小零小碎但也能聚沙成塔,弄堂大概就是上海最具有烟火气息的地方了。烟火气、生气,都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且摸不着的东西,但又是可视可见的,它偷偷从那一扇扇小窗里溜出来,又静悄悄地从那些不起眼的木门缝隙里流露出来。后弄里看不到韩家前门那块空地上飞着的麻雀和鸽子,却纷飞着夕阳下的浮尘,又跑着那些日里慵懒的野猫走街串巷。后弄的地上基本照不到阳光,所以地上总是有点潮湿,那些翘起来有些松动的地砖是踩不得的,韩沐伯记得自己的姆妈提醒过,那些地砖缝隙里藏着终日不见阳光的污水,要是踩上了松动的石板,污水就会尖叫着从石板的缝隙跑出来,溅到鞋上、脚上、裤子上。      韩沐伯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受着父母的管教可以在自己想了好久的弄堂里穿梭,他摇了摇头拒绝了小孩要给自己擦鞋的请求,那小孩不依不饶地拉住他的左手又跟了一段路,韩沐伯只好从口袋里摸出自己早些时候买的几块巧克力递给他,让他别再缠着自己,自己还赶着回家招呼人给自己做晚饭吃呢。      天翻地覆。      韩沐伯抱着自己小提琴匣回到家的时候脑子里只能蹦出这一个词。      府上宛如龙卷风过境一般,原本好好放在展示架上的古董花瓶、镀金佛像、檀木摆件等贵重物品全都不翼而飞,好些个好看但不值什么价钱的珐琅杯具和陶瓷花瓶都支离破碎地躺在大理石地板上,原本近十来个下人只剩一个和韩沐伯年纪相仿的花匠拿着一个麻布袋子往里面装着各种水晶酒杯和一些纯银餐具,那花匠看到韩沐伯回来后依旧不管不顾地在搜刮韩家府上值钱的物什。      韩沐伯扔下自己的小提琴匣就冲到那人面前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东西,“你们疯了吗?等我爸妈回来···”那人呲笑一声道,“大少爷,您是真傻还是假傻?您没跟老爷夫人一起去国外逃命?还等他们回来,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上海这是要变天咯!” //      秦奋原本是大都会的常客,他喜欢大都会的那个穹顶,顶下正对着一个圆形舞池,四周雕梁画柱,灯光没有百乐门的那种昏暗劲,黄色的暖光既不刺眼又给人一种平和的味道,透着古色古香的气氛。要不是因为靖佩瑶觉得大都会人多嘴杂所以去了米高梅当调酒师,秦奋是没法放弃大都会那种氛围的。      不过秦奋还是小瞧了靖佩瑶那颗比他更加追求氛围的心。君子当道,舞女靠边,汤有清的混的,夜总会当然也有。米高梅没有那些裙子开叉开到大腿根的,也没有抹胸抹到露乳沟的,舞女当然还是会有,既然叫做夜总会也不会清到哪里去,但是米高梅看起来总是比那些英国商人开的“百乐门”、“新仙林”要高档一些,台上唱歌的白俄女人没有那么多浓妆艳抹反而却透着股清高的气质,舞台侧边的爵士乐队虽然没有大都会那种几十人的排场,但是十几人演奏出来的曲调却丝毫不单薄。      秦奋突然想起他前两天在刘天林办公室门口瞧见的那个男孩,他父亲是美国人手下做事的韩上将,那天正好找刘天林似乎有事相托,男孩站在走廊的窗边侧身看着对面屋檐上的那只三花猫发呆,穿着件修身的衬衫和米色的背带裤,逆光的身影宛如一幅美丽的油画,让人有种遥不可及的错觉。按照刘天林用来那些形容俄罗斯舞女的话就是:“看看那些俄罗斯女人,穿着半裸的紧身裙,奶白的皮肤晃来晃去,脸上带着一副女神般不寻常又清高的表情,哪个男人有机会不想把她拉下神坛按在身下,让她那种忧郁的神情染上性感。”      大概那个男孩也激起了自己想把他拉下神坛的欲望罢。 //      天黑了之后的上海才展现出她真正的摩登,但在这城市的街道灯火最辉煌的时候,弄堂里的灯总是在拐角那里亮着小小一盏,兜着个最普通的毛玻璃或是罩着个铁罩,罩上生着锈亦蒙着厚厚的灰尘,灯光也是昏昏暗暗。上海的秋天天色暗的早,到了五点天色已经昏昏沉沉的,拐角的灯光下飘着恍惚可见的炊烟气息。       回到霞飞路后边的小弄堂里,鞋踩在石卵路上的脚步声像是被地面吃进去,闷在肚里一般,秦子墨抬头看着自家那扇积着些油垢的窗户开了条缝,满意地开门进了房子。又把今天拿到的几块巧克力塞给窝在窗边写作业的左叶,“认真点啊小叶子,哥哥后半辈子可就靠你啦。”      秦子墨站在亭子间煮饭的时候看着窗外的水槽想,上海的弄堂真是个那些混迹在舞池里的少爷小姐见不得的情景,它在那些背阴的小角落里长着的青苔,全是弄堂里的人身上背着的故事,像那些故事一样,那些青苔其实全是伤口上结着的伤疤一类的,是只能用时间来抚慰的痛楚。      秦子墨见左叶的第一面是他被自己的姆妈领回来的时候。那时候的左叶矮矮小小的抱着个绣花老虎,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不像是那种大户人家的定制小西装,但清清爽爽的应该是石库门里那些带着个院子的小洋房里出来的孩子。秦子墨是个识时务的弄堂小混子,他也没多问便接纳了比自己小个好几岁的弟弟左叶,姆妈虽然日子过得有些拮据但还是坚持靠着平日里在印刷厂里的工资和秦子墨平日里走街串巷地给人擦鞋赚的钱,分出来一部分给左叶上学读书。一直到后来姆妈年前生肺痨过世了之后,秦子墨还是想尽了办法弄些小钱供左叶读书,给那些有钱人擦鞋的时候总会偷偷摸摸顺点小零小碎的物件拿去典当来补贴家用,后来越来越熟练了之后偶尔会混进那些舞厅夜总会,盯着那些有钱的少爷小姐们的口袋,运气好的时候有些闲钱能带着左叶去外面下馆子搓一顿,运气差的时候也能一周吃上个几回猪肉。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会这么大呢?秦子墨摇了摇头从回忆中脱身,看了眼锅里的小黄鱼扭头喊了声: “小叶子!帮我拿个盘子来!准备准备吃晚饭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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